张生与花魁

哔哩哔哩2023-08-27 19:09:35

“真是好笑,那个落榜三次的张生又跑来求见芙蓉里的花魁姑娘。”

“我听说这芙蓉里新晋的花魁,那脾性大得很。”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“上次陈员外府的公子哥,都被踹出门外了。”

“那这张生岂不是自讨没趣?”

“落榜三次,怕不是江郎才尽,想做一次牡丹花下鬼。”

人群里,张生清瘦,独独站在众人前,他面前是老鸨,老鸨面露讥讽,张生视若未见。

“三次落榜才子张子轩求见花魁冯姑娘!”张生右手拿着酒壶,言罢又灌进嘴一口。

“早些去吧,莫在此丢人了,花魁是不会见你的。”老鸨扇子一扇,人群中是再度讥讽声。

“长安池阳城马头沟的混小子张子轩,求见马头沟的冯沉鱼姑娘。”

高楼上头牌花魁楼里,氤氲的香炉发着袅袅的烟丝,背对屏风而坐的花魁一袭红妆,对着镜子顾自梳妆,镜里对方眼眸发红,泪珠从眼角滑落。

“小姐那落魄书生又来了,小姐你怎地哭了。”

“让那个张子轩进来吧。”花魁冯姑娘轻拭掉泪水,望向侍女。

“啊…可是,小姐,您之前定的规矩,这高楼一不见达官显贵,二不见皇亲国戚,三不见落魄才子,只见那人中龙凤的诗中仙人,这…恐怕坏了规矩。”

“那是位故人。”冯姑娘回望镜中。

高楼外,老鸨见张子轩已然为芙蓉里造成巨大生意阻碍,多了些看戏的人,而没有消费的客人,面愠怒,叫来左右打手。

“真是科举败类,无才又无财,左右,将这人赶出去,扰我芙蓉里生意,真是可憎。”

人高马大的左右领命,嬉笑道:“不举张生,请吧。”

“等等!那个张生张子轩,冯姑娘有请!”此时,突然高楼上一声娇喊,是花魁侍女凭栏大喊,手指指向的正是那落魄灌酒的张生。

人群震惊,频频四目相对,顷刻间整个芙蓉里闹翻了天,这花魁姑娘竟坏了规矩,无数文人墨客,员外公子叫道不公平。

“你莫不是开玩笑,花魁要见这么一个不举才人?”老鸨性子直,梗着脖子问侍女。

“真真的。”侍女点头道。

“承让了,各位。”张生回头冲着原本看热闹的人群一礼,酒壶高扬,灌进嘴里,随后酒瓶一摔,像是为自己登上高楼听个吉利声响。

张生脸庞通红,挂着醉意,推开左右打手,径直朝着高楼走去却步履蹒跚;人群尽是忿忿不平者,其里多是曾一出几万两却不得见花魁者,而花魁的名气也是这样打出来的,三个规矩,不见达官显贵,不见皇亲国戚,不见落魄书生,如今,这科举三次落榜的臭张生却得了个近水楼台恐得月的机会,众书生,摩拳擦掌。

“喂,那高楼上的冯花魁,你这是什么意思,我等敬你三个规矩,从不逾越雷池,如今你却自毁规矩,那要这规矩还有何用,可不是自拆牌坊?”

“不举张生都能攀上高楼,我等大举才子岂不应花中散步,任君采撷。”有儒生样貌者,一拍折扇酸道。

人群开始哄闹,有不忿者要冲上前去,左右开始拦着人群,老鸨面露难堪,这头牌的冯沉鱼可是给自己惹了大麻烦了,这群儒生显贵的,可不就是爱攀比么,而张生依旧在往高楼上蹒跚,人多势众,左右双拳难敌四手,顷刻溃散,而众儒生中有人一把拉住张生的衣服,将其扯下高楼,随后有人快步朝着高楼跑去。

“诶!不可,这不可啊!”老鸨厉声大喝。

而那滚落高楼的张生,也被眼红的儒生围着拳脚齐上。

“当!”突地云板一响,这是花魁出房的声响,许久不曾听到了,上次还是李白到的时候。

随后在众儒生和张生眼里,只见有一袭红妆女子从阁楼出来,原本哗闹的芙蓉里鸦雀无声,只见那女子肤若凝脂,此时却微蹙眉头,向下眺望人群。

“真真的美人。”人群赞叹声不绝。

“今日自毁规矩实在抱歉,来日小女子大宴芙蓉里给各位赔个不是,但还望诸位放过这张生一次,他与我原是故人。”冯沉鱼在高楼上,气态举止落落大方,声调不高,却尽收耳里。

“大宴太破费了,冯姑娘不如独宴我们众人,雨露均沾嘛。”

“不曾想这落魄书生竟是冯姑娘故人,但即便是故人,也不能坏了规矩,这规矩不拿来遵守,日后怕再也没有规矩了。”

人群皆是啼笑起哄的声音,冯沉鱼目光低垂,只望向那人群中躺在地上的张生,眼眸里的是一丝难以察觉的悲怆。

“什么故人,那是我未过门的娘子,哈哈哈,你们这群拾鞋穿的臭儒生,哈哈哈…”突地一声放肆大笑,是躺地的张生,蜷缩着狂笑着。

“什么?未过门的娘子?”人群哗然。

“张生你不要戏言,这芙蓉里的冯姑娘怎会是你的娘子,你怕不是酒喝太多,白日宣淫!”

张生笑的眼角泛泪,随后舒展开身子,眼睛环视四周,而后大声嚎道。

“她冯沉鱼…是我张子轩…未过门的…不要的娘子!”

人群哗然声再起,此时众儒生面露不敢信的神色,就连那老鸨也是初次听闻这个消息,满脸惊愕。

“那个被天下男人尽垂涎的女人冯沉鱼,那是我,张子轩不要的女人!”张子轩眼角泪珠滑落,声音越说越弱。

哗然声再起一浪。

而那高楼上的冯姑娘在人群的瞩目中,竟缓缓走下高楼,人群耸动。

“冯姑娘,这张生所言是真是假,你当真是这张生未曾过门的娘子?”

“是。”冯沉鱼轻声应道。

“我说这穷张生为何三次科举不中也敢来这芙蓉里,怕不是曾经科举的银两都是这冯姑娘给掏的吧。”

“你意思是,冯姑娘在我们身上赚银子养一个落魄书生。”

“三个规矩外,这冯姑娘只见的是…莫不是说,他见诗中仙人的目的,是为了这张生科举?”

人群中议论声四起,尽皆陷入猜测,且被自己的思绪乱飞而倍感震撼,随之,是望向冯沉鱼的眼神愈发同情。

“张生如故…”冯沉鱼已然走到张生身旁,她在众人眼里,缓缓蹲下身子随后伸出手将张子轩散乱的头发拨到一旁,这一刻恍若身旁再无千百人。

“科举三载,离乡两年,五年眨眼便逝,你并未有太多变化,眼里还是这般冰冷。”

“大名鼎鼎的花魁,冯沉鱼啊…”张生轻声叹道。

冯沉鱼片刻沉默,随后轻声说道:“那是任君采撷的花,是率被挑选的魁,是被张生一纸休书再无名声的普通女子。”

“一纸休书…前程与女子,鱼与熊掌…”

“哈哈哈…”冯沉鱼恍如再听到陈年旧词,苦涩大笑。

“那是三次未举的前程,是随手可抛的女子?如今安得前程,女子还在?”

张生眼角滑过泪珠,将头别开。

“顾闻昨夜西风凋碧树,落英听谁细数,而今芙蓉寻遍,不如沉鱼故。张生可还记得这首诗词,那年马头沟里,我一见张生,诗文先到人后来,在秋风里,光彩耀人,如今却是站在花酒楼里,借着酒劲颐指气使的呼唤着你张生抛弃的女子?文人风骨?”

张生缓缓坐起身子,目光未曾看向冯沉鱼。

“在满座的花酒楼里,炫耀着花魁是你张子轩不曾要的女人,可让你那不举的诗文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熠熠生辉?张生,而今我芙蓉里头号花魁蹲坐在此,破了规矩见你,这份天大虚荣,可曾填满你曾经壮志凌云的志得意满?”

冯沉鱼声音不大,却尽收于耳,此时整座芙蓉里静默如斯,片刻后,只听闻,张生缓缓站起来,踉跄几番脚步,朝那大门外走去,人群自分两道,他顾自低头轻声吟诵:

“顾闻昨夜西风凋碧树,落英听谁细数,而今芙蓉寻遍…不如沉鱼故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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